我正要昂首阔步同他离开此是非之地,韶光为难道:“属下奉命护送殿下前往邳州。”

    “奉命?奉谁的命?”我俩对视后,韶光垂下了眼睑。

    “也罢,去邳州散散心也好。”我无奈劝自己。

    马车刚启动,有人来通传,说太皇太后听说我要去邳州牵挂的很,连连念着我的名字。我只好叫韶光调转马头,往未央宫去。

    刚入了宫门,却并非慈宁宫的太监来接,候在马车下的正是皇帝跟前的小祁子。

    南书房内,皇帝抱着我嘤嘤哭泣:“阿姐可曾思念孝慈仁皇后?”

    对如今的我而言,先皇后只是祠堂里高高挂起的画像,“母后因生先太子而薨,彼时阿姐才三岁,虽然想念却记不得太多。”

    “朕却巴不得没有母亲。”十三岁的皇帝说出此话,眼中一抹杀意冰凉。

    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巴,叮嘱道:“炀儿乖。世间之事岂能尽数如愿,陛下与阿姐生于帝王之家,已有一位慈爱的父皇,便是上天的恩赐。”

    人活在世间,莫非是自己哄自己。皇帝年幼,胸怀里满是意气,我又如何会不懂?只是为何我的眼睛里也噙着泪花。

    来时,小祁子低声道:“陛下今早玩心大,躲在翠微宫中想给太后娘娘惊喜,奈何撞见叶相与娘娘……抱在了一处。”

    我想了想,对皇帝道:“此事千万别张扬,待我从邳州回来,一切从长计议。”

    “阿姐是顾忌皇祖母?”皇帝收了眼泪,仍将一颗头靠在我肩上。

    “平阳王狼子野心,不得不防。如今陛下只能隐忍,伺机而动,切莫让有心之人抓住把柄。”我沉声叮咛。

    而后,我按例去太皇太后跟前辞行,慈宁宫的后花园中,老太太拍着我的手道:“此去邳州,住在你二皇叔府上,你可要知礼数切莫任性妄为。”

    二皇叔?夺位野心膨胀的平阳王。叶青昀他居然将我往虎口里送。我攥紧了小拳头,只点头称是。

    出宫的路上,我已尽量避免途经翠微宫,尽找些阡陌小径,却还是在一丛蔷薇花中将那俩人撞个正着。

    “青昀……”太后一改往日的沉稳,娇声道。

    叶青昀顿住正往外走的身形,任由太后靠在他的背后,双手环住他的蜂腰。

    “你可曾为哀家着想过半分?可曾知晓半点哀家的苦楚?原先我以为入宫后能离你更近一些,便不计后果也要参加遴选,如今你我常相见,可心却越行越远。早知如此,我不如三尺白绫,吊死在明和初年的春天。”太后一席话令叶青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一双大手覆在太后环在他腰处的柔荑上。

    该死!我暗咒,此等荒唐之事竟让我撞见了,不开溜,难道等着被杀人灭口?

    “什么人!”我才刚走出两步,便被一名黑衣侍卫挟持,发亮的的剑锋抵住我的咽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