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屋子会不会小。”江纨重复了一遍,又自言自语地否定了,“但是现在也没法和万屋申请扩建……”

    厚藤四郎盯着他看了半晌,终于是什么都没说,歪了歪头,示意他进屋。

    屋里确实有些拥挤。

    粟田口家的房子并不小,对于十几刃短、一太一打两脇差的配置来说算得上是松快,但一旦小短刀们都因为暗堕的影响改变了姿态,就显得有点捉襟见肘。

    “扩建是暂时不可能了,”江纨说,“旁边有空屋子的话,要分一部分人去那边住么?”

    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,但话音刚落,吵闹的大屋里立刻安静了下来——很明显,他们在吵闹说笑的同时,全都在注意着江纨的行动。

    十几刀眼神聚集在身上,和室里十几振暗堕刀、暗堕神力的密度高得如有实质,在门口两步便几乎将外界的普通灵力阻隔开来。

    江纨的眼神扫过屋里的刀们——包括门外的厚,16振刀,全数暗堕,无一例外。他们身上各自有不同的变化,骨刺,骨甲,年龄,发色,瞳孔,以及神色。

    没有人回答他,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有各种各样的,质疑,防备,讽刺,唯一的共同点是,他感觉不到一点善意。

    即使是意料之中的场景,江纨仍旧尝到了自己喉咙中泛起的咸腥味道。

    他往前踏了一步,那些视线就跟着他的动作向前,他沉默着,整个屋子就静止。

    像是什么古怪的滑稽喜剧。

    江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,他有点茫然,即使说要主动,也不知道这么多刀该如何开始——更何况,他真的要和短刀做么?即使他们现在的外形和言谈都成熟了许多,即使他们都比他还多经历了几百年的岁月。

    “只要灵力注入进来就可以了吧?”江纨问,即使明知道这样的疑问或许不会让粟田口的付丧神们开心。

    “您在想什么呢?怎么”回应他的是鸣狐的狐狸,它变得很大,像是大型犬的体积。

    在角落最深处的阴影里传出了一个声音,打断了狐狸的话:“没关系,既然是第一次,审神者让我们玩的开心的话……让他轻松一点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
    那是个完全陌生的声音,声调、语气、情绪、都是完全陌生的,只有音质有少许的似曾相识。江纨无法分辨那是谁,大屋里有太多的人用陌生的姿态藏匿在阴影里。

    ——也无暇分辨了。

    “好,那你们想怎么玩?”

    他又一次把自己交到了暗堕付丧神们的手里。

    江纨的眼前一片漆黑。

    “大将,这是第三个猜错的了,想被抽哪里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