悦美文学网>灵异科幻>韩山瀛海 > 第五章贼窝探秘
    几人商量了下两个水匪逃跑的地点和路线,觉得他们平时应该是涨潮时移动这极为隐秘的草船,选好地方后等落潮时就地让船搁浅在沙滩上。虽然船顶用来伪装的苇草并不能总是和周围一样高,可沙洲上本就高高低低坑洼不平,外人确实很难发觉。等到晚上他们将那座简易的“房檐”取出插在附近再挂上灯笼,就能吸引到那些看不清航线的船只靠岸补给食物。一旦猎物上钩,他们只要沿着水边绕到船底点燃迷香就可以得手。想来昨晚他们因为刘渤忽然从那么高的桅杆上落下,出奇大的入水声音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妥而撤走。第二天天亮后帆船一直泊在岸边不走,而即将要涨起的潮水眼看就要浮起草船,这让他们不得不冒险派人去割断碇绳让船漂走好趁乱转移草船,这才让藏在芦苇丛中的三人发现了沙洲上的秘密。

    江口的沙洲全都散乱地分布在靠向北岸广陵一侧,虽然向北出了沙洲也有水道可以通行,可那里的江水要浅许多,只有很少的渔船会在那里经过,想来这也是草船向北逃跑的原因。长江北岸和这沙洲上的样子差不多,也是高低起伏的滩涂和漫无边际的芦苇草丛,也因为那一带的近海都是江水冲出来的浅海,刘家的大船向来都远远的避开那里,以免不小心搁浅。不过眼下的情形大家还是觉得应该到北岸去走一趟,说不定那边还有更大的发现,毕竟这种长满了草的联体小船也跑不了太远。大家于是决定让刘扬仍旧带着三艘帆船远远地在海边搜寻,卢夏他们则去划了那艘小船向北行去,看能发现些什么。

    趁着涨潮那艘草船缓缓地划过浑黄的江水向北岸靠去,眼前很快又是成片的芦苇。三人漫无目的地划了一会,最后还是选定岸上的一处有些不大对头的黑影过去。待到离得近些,几人才发现那不过是一艘被拖上岸的大船,虽然上面的帆都垂在下面,三层的船舱离得老远看上去也有些腐坏,可船头朝着江口,好像随时都能从岸上下来一样。

    刘渤他们的草船慢慢又划入草丛中,仿佛回到自家的地盘一样,很快又融入到周围的芦苇荡中。眼前的芦苇越来越密,眼看就要连附近的景物都无法分辨清楚,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蛙鸣声。海边怎么会突然出来这样的声音?三爷觉得不妥,让另外两人放下船桨,三人悄悄从船上下来伏在船后的水中缓缓将船继续向前推去。

    “嘿,小张,怎么晚了这么久还直接跑到老大这里交班?你们出了什么事情,连刚才的暗号都不对了?”

    听着草丛深处传来的那个公鸭嗓音,三人暗叫了声好险,也不管对面叫得多响,只管埋头继续缓缓地将船向前推去。

    “站住!老李,再不答话我们就放箭了。”

    船上依旧寂静无声,只有轻轻的水波声不断向周围散去。草丛中忽然射出几支箭来,打在船上噼啪作响。放过两阵子箭,里面跳出七八名壮汉来到船上,可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找出什么出来。三人伏在水中还没搞清楚状况,忽然为首的那名头目朝着身后打了个口哨,草丛深处一阵响动,三四条草船猛地浮了上来。

    “现在高出这么多能看到南面有些什么情况吗?”又是那个公鸭嗓。

    一艘船上很快传来答复,“东哥,这也就刚刚高出草丛一头多点,还是看不到什么。要不您派人回老大的船上去看才能清楚些。”

    “闭嘴!我手下的伙计人没了船却自己漂回来了,这样的事情没搞清楚前就让老大知道不是自讨苦吃吗?更何况今天鬼僧还在,他要发起什么飚来,我们几个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。再说,老大说了多少次了,白天没特别的事情不准到船上去现身,免得被海上的船只看见。”

    过了一会,那公鸭嗓大概实在没什么发现,只好让两条草船南行到沙洲去找找那下落不明的几个手下。王涣之和卢夏在水中悄悄商量了一下,觉得不如趁现在涨潮摸去岸上的船里去看看情况,否则等潮水退了那大船离岸更远了反而更难靠近。

    这时已是三伏天气,南方正是最热的时候。此时又是正午,太阳挂在天上好像要把一切都要烤化一般。岸边虽有人守着,可这里本就荒僻,除了被劫来的人外几乎没有什么外人会来,故而几个守卫只是装装样子,都躲在船舱里或是船下有限的阴影里避暑,甚至还有几个倒在一边呼呼大睡。

    三人很容易就从草丛中钻出来靠在搁浅在岸上的船底,卢夏朝两人打了个手势,抛出一根小巧抓索只两下就扒着船帮跳了上去,又用了一会功夫就利落地爬到桅杆上面。三爷这次带了自己的长棍出来,自然无法一样自如地躲过那么多双眼睛跳上船去。两人在船底兜了一会,很快就发现下面一个破洞,便一闪身躲了进去。

    这船大概是从前在水上撞到过礁石凿坏了船帮,虽然被扔在岸边风吹日晒,可是里面还没有完全烂掉。两人沿着中空的船底,蹑手蹑脚地摸着船的龙骨爬了上去,见到底舱一处破损的甲板,听着没什么声音就摸上船来。一层船舱比船底保养得要稍好上一些,不过看上去很多地方还是有些破破烂烂的。两人拣着最破的船舱向前摸去,以免被人发觉。转了几间阴暗的舱室,头顶的缝隙投下些烛火的光亮。二人觉得稀奇,就用手扒着上面的木板贴在舱顶的那条窄缝向上看去。只见上面昏暗的灯光下照出两个人影,其中一个庞大的身躯背对着他们,而对面则是一个戴着半边皮质面具的秃头和尚。只见那和尚正说道:“主上让你办的事都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放心吧,大人,有我守在这里,还有沙洲上神出鬼没的手下,够搅得他们难以安宁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能守在这里就好,总比李敢那连送信都能暴露自己的废物要强得多,要不是我及时出手真不知这个笨蛋会搞成什么局面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您都把支遁和尚送走了还惧怕什么,到时我们将那袈裟交到主上手里,只等着领赏就好。”

    两人说了还没几句,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说话,王涣之听着那声音朝着自己这边而来,忙一矮身形躲在阴影当中。二层舱里的两人似乎也听到了脚步声,只听那和尚起身说道:“我不能让这里的人见到,你且替我挡上一挡。”

    没用多久,只听那脚步声跑进上面的房间报道:“老大,大事不好!”

    “你慌什么,且喘匀了气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本该上午从沙洲上返回来的船这回居然是空着回来的,而且是直接朝着我们这里漂来的。我们头虽然拦下了那船,可搜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,刚刚又派了两条船南去查个明白,他觉得事态重大,便差了小的来给您报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