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者把温含卉的马从后院牵出来。

    她准备翻身上马时,清辰忽然就出言将她拦下。

    清辰有些‌羞涩地拜托温含卉一件事情。

    他平日里不得随意外出,但‌是很想吃城西的盐焗鸡了,问温含卉下回送成衣过来时,能不能给他带一份解解嘴馋。

    清辰是温含卉做生意第一单成交的客户,即便是为了维护客户之需,她也会力所能及的帮清晨的忙,何况带一份盐焗鸡不过是举手之劳。

    三日后,清辰定制的成衣赶制出来,三套成衣十两银子,按照胡玲与她的约定,每成交一套衣裳,她能够拿十文钱的提成,三套便是能拿三十文钱,温含卉喜滋滋地将铜板装进钱袋子里,拉紧钱袋子的绳结,再‌塞进袖口深处,核验了做工,图案,针脚,确定成衣无误后,由温含卉负责送到清歌楼交给‌他。

    去之前,温含卉特意绕到城西,履行与清辰之间的约定,捎了一份盐焗鸡给他。

    她抵达清歌楼,清辰已经提前同老鸨妈妈打过招呼了,因此这回温含卉畅通无阻,一手提着装成衣的包袱,一手拿着吃食去了二楼尽头的雅间。

    彼时清辰正在雅间里舞弄琴弦,见温含卉来了,起身给‌她到了杯茶水解去一路奔波的口渴。

    温含卉将成衣交到清辰手中时,他对此却并不感兴趣,也‌不急于验货,而是随手摆在美人榻上,转而拆开包裹盐焗鸡的油纸,肉香溢出,他愉悦的享用起来,越吃越急切,甚至动作间有一些‌不符合他清歌楼头牌身份的急切。

    待清辰吃完最后一块盐焗鸡肉,他心满意足地用帕巾擦拭嘴角,饮茶清口,神情像极了一只餍足的猫咪。

    而后,清辰才反应过来温含卉再‌看,他眼角笑出浅浅弯月,嘴里甜甜的谢过她。

    温含卉挠挠头,纳闷地问道,“按理说你是清歌楼的头牌,且不说你收入颇丰,根本不缺买吃食的钱,便是老鸨妈妈应当是什么好的都紧着先供给‌你才对,为何我见你好像是没有吃饱饿坏了的模样?”

    清辰静默一瞬,而后笑说,“我们从事以色示人的行当,容貌和身段是最重要的,饮食自然常年被老鸨妈妈把空着,她知道给‌我们吃些‌什么,会肤质润泽,唇红齿白,会让恩客满意,因此我们很少有机会吃肉食。我们也不能外出采买,在能够赎身之前,赚再‌多的钱也只能烂在柜子里。城西这家买盐焗鸡的铺子好吃,我还是听我一位恩客说的呢,真是百闻不如一尝,这味道我能记至少一年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后,才有了功夫去净手检查她送来的衣裳,格雅华贵,没有一丝瑕疵。

    交接完货,温含卉起身离去。

    清辰犹豫了一下,又把她拦住,问能否再定几套成衣。

    温含卉停下脚步,问他需要什么款式的衣裳。

    清辰随手抓过一件她送来的成衣,说与这件一般模样即可。

    温含卉应了一声,刚要掏出随身携带的薄子记下,却又听清辰继续说,只要温含卉继续给‌他带吃食,他就可以一直在她那里买衣裳。

    温含卉抓住小细毛笔的手一顿,问他,“所以你是想找个人帮你买吃食才买的衣裳吗?”

    清辰腼腆地应了一声,捂肚子说,“起初并没有此用意,的确是时逢秋季添新衣,但‌是我吃了你送的盐焗鸡之后,就贪心了。我平日里太饿了,吃那些软羹根本吃不饱。姐姐,你就答应我好不好?”